编者按：2018年6月2日，世界著名的《华尔街日报》在其A10版，发表了对海口市美兰区参与式预算改革试点的报道，在海内外引起广泛关注。美兰区于2016-2017年度进行的“双创微实事”和2017-2018年度进行的“社区更新微实事”改革试点，是中国大陆第一个完整的参与式预算项目。随后，南昌市西湖区也于2017-2018年度借鉴美兰经验，开展了“幸福微实事”改革试点。
以上试点均取得了良好效果。近年来深圳一直在加快推进财政预算管理改革，已在全市推开的“民生微实事”社区治理改革项目，政府或社会组织只是从侧面协助居民解决具体的实施问题，实现了“政府善治”“社会共治”“社区自治”良性互动，为预算支出和基层公共治理创造了新模式。鉴于此，由深圳市社科联主办、深圳市马洪经济研究发展基金会与校友之家（深圳）发展有限公司联合承办参与式预算专题沙龙，本次沙龙旨在通过两地改革的亲历者的介绍，探讨在深圳乃至全国推广参与式预算改革的途径。
现将沙龙主要发言嘉宾的观点进行整理汇编，以飨读者。本刊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看法，不代表马洪基金会立场。
主要观点综述
中国参与式预算的现状分析
一、“参与式预算”释义
政府将涉及公众切身利益的公共项目建设资金，交给公众讨论，并由公众决定，使预算编制更加公开、民主、透明──这就是“参与式预算”。此举提高了资金使用效果，避免了腐败，还唤醒了百姓的民主意识和参与意识，为民意的充分表达提供了平台，是一种由公民直接参与到公共财政资金分配过程中的新型预算决策机制。参与式预算以民主恳谈为主要形式，公民参与政府年度预算方案讨论，人大代表审议政府财政预算并决定预算的修正和调整，实现实质性参与的预算审查监督。
参与式预算作为一种新型的地方治理方式，始于1989年的巴西阿雷格里港，并逐渐风靡全世界。21世纪初，在预算改革的背景下，参与式预算被介绍到中国并生根发芽。在十多年的发展过程中，先后出现了浙江温岭、北京麦子店、云南盐津等不同的做法，并成为了一种可以成功地沟通政府和社会居民的协商民主的方式。直至2017年，海口美兰区的参与式预算，将中国的协商民主和地方治理改革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峰。
二、参与式预算在中国的兴起和发展
（一）参与式预算兴起的动因和背景
现代社会公共财政模式下财政资金的最重要目的在于为社会公众提供公共产品或公共服务，它牵涉到全社会每个公民的切身利益，因此直接关系到公共财政资金的汲取及使用的国家预算权力的行使与整个预算过程就必然要遵从人民的意愿，接受人民的监督，这是预算民主原则的要求。在现代社会，人民行使自己权力的方式不外乎直接行使与通过选举民意代表组成代议机构来代为行使，由此，便产生了实现预算民主的两种不同路径：一种便是代议制下以代议机构为主体的所谓议会主义模式，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包括我国在内即是这种模式的典型。
在我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及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是国家的权力机关，人民通过选举人民代表组成人民代表大会的方式来行使自己当家做主的权力。预算权可以大体分为预算编制权、预算执行权、预算审查与批准权以及预算监督权，按照我国《预算法》的规定，行政部门即政府掌握预算编制权与预算执行权，并有权提出预算调整案，而立法部门即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务委员会则掌握预算的审查与批准权以及预算监督权，因此我国的预算民主最主要的就体现在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务委员会通过掌握预算的审查与批准权以及预算监督权而对政府预算活动的控制上。而在我国的这种现行预算管理体制下，预算编制、审查、批准、执行、调整以及监督完全由国家公权力掌控，普通民众一般是被排除在整个预算过程之外的。预算的编制、执行与监督缺乏民众的直接参与，再加之我国行政部门预算编制粗疏、人大审议期限较短、人大代表代表性不足、预算监督虚弱等体制及技术原因，各种形象工程与政绩工程的盲目上马、公共财政资金的浪费、民众亟须的公共服务不能及时提供等现象屡见不鲜，由此，另一种实现预算民主的路径便呼之欲出，这就是由民众直接参与到预算过程中的参与式预算。因此也可以说，现有制度的不足及预算民主的要求乃参与式预算在我国兴起的直接动因。
（二）温岭市参与式预算——率先试水
位于浙江省的温岭市于2005年开始在我国率先“试水”参与式预算，温岭的参与式预算实践被总结为公民以“民主恳谈”为“主要形式”的参与，而温岭的民主恳谈最初本为乡、镇党委、政府通过与群众平等对话、共同协商增进干群互信的思想政治工作载体，其发源、发展于1999―2005年，后逐渐成为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的新型基层民主政治形式。民主恳谈经过不断探索拓展，其领域最终逐步从镇（街道）层面渐延至村、社区、企业、市级部门和党内。每年各镇（街道）不下于4次、各村（社区）不下于2次的民主恳谈活动，使全市上下民主氛围逐渐浓厚，为参与式预算的开启提供了土壤和条件，使得参与式预算的发生成为可能。
（三）北京麦子店参与式预算——接近国际做法
麦子店街道位于北京市朝阳区的中心地带，为解决一些民生问题，从2011年麦子店开始了社区居民的问政工作，后来形成“一五一十”民生项目工程。2012年年底，麦子店街道决定在保留“一五一十”工程的同时，街道从税收返还的资金中拿出一部分钱由居民自己决定这部分钱用在哪些民生项目上。
在决定做这个项目后，麦子店街道办事处做了紧张的准备工作，同时也发现了多处问题，比如居民提出的一些项目不具有可行性，社区之间在资金使用上的冲突，资金额度突破了原定额度等。对此，街道办事处对项目在议程和规则上及时进行了重大调整。辖区有关机构人员、社区居民代表等共计60人经过项目陈述、无记名投票、项目答辩、第二轮投票、总投票共五个阶段的PK，最终确定10个项目获得街道办事处的资金支持
麦子店进行的政府民生项目资金中的一部分交由社区居民自己决定，而不是由政府决定的做法，是参与式预算改革在中国的一个新的尝试，是比较接近国际通行做法的。即将预算项目的一部分交由居民讨论决定。政府既不定项目，也不对每个项目定额度，只是定一个总的额度。虽然城市的街道办事处从正式的政府组织上讲，不是一级政府，也没有一级预算，只是区政府的派出机构。但是从中国实际的运作来看，街道实际上是一级政府，也有税收，也可以有自己决定的一些预算资金。因此，在街道层面进行的政府预算内资金项目由社区群众自己决定的做法，实际上也就是由社区居民对政府预算项目进行讨论和协商并最终决定资金使用项目和额度，和国际上通行的居民决定政府预算项目的参与式预算做法离得更近了一些。
（四）海口美兰区参与式预算——协商民主的新高峰
由区政府在其2017年度“为民办实事”预算资金中专项划拨600万元，作为“双创微实事”的项目资金，安排每个街道105万元实施街道层面的项目，13个社区各30万元实施社区层面的项目。如何使用配置的预算资金，由13个社区的居民提议并投票来决定，分为前期筹备、居民项目提议和征集、项目整合筛选与预算配额、全面参与投票与项目确定四个阶段来进行。
在中国各地进行的基层政府治理改革中，海口市美兰区的改革独树一帜，是目前国内最为完整、参与度最高的一次参与式预算改革，具有以下三个特点：
1.“双层级”与“双试点”。“双层级”是指美兰区参与式预算在街道与社区层面双轨进行，专门区分了街道层面的项目预算资金与社区层面的项目预算资金；“双试点”指美兰区的改革同时选择两个试点街道；
2.参与的全面性，只要符合资格要求的居民都可以进行提议和投票；
3.深度参与，主要体现在实质性的参与与协商两方面，美兰区的这次改革第一次在国内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公民实质性参与，同时尝试了一种协商新模式。
美兰区的参与式预算改革为中国地方治理改革树立了一个新的标杆，让政府更加了解居民需求，以更高效的模式为民办实事，同时促使一些长期困扰当地居民的难题得以解决，让特定群体拥有表达诉求的途径。
三、我国参与式预算改革的经验及问题
自浙江温岭2005年启动参与式预算改革以来，我国多地也先后参照国内外参与式预算的有效实践并结合本地区的实际状况积极探索参与式预算改革。这些已经进行了参与式预算改革的地区均取得了值得进一步发展的成绩，我国参与式预算改革取得的成功经验，总结如下：
第一，积极稳妥地推行渐进式改革。参与式预算改革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在一个大范围内全面铺开，而是首先选择在区或者街道先行试验，在取得了一定的实际效果的基础上逐步改进并进而逐级向外推广，这种稳中求进的做法确保了改革措施的积极稳妥，是可行的，也是必要的。
第二，充分利用已有的制度资源。利用当地已经存在的一种良好的民主形式，并将之制度化、规范化，这种充分利用现有的制度资源的做法是推行参与式预算改革过程中的一种有益探索。
第三，组织专业人士对政府官员、人大代表及民众代表进行专业知识培训。公共预算问题具有很强的专业性，而政府官员、人大代表尤其是民众代表的绝大多数并不具有相关的专业知识，通过前期的宣讲、培训、知识普及，这对于民众理解政府预算并更好地履职是大有裨益的。
第四，积极进行理论总结。通过优秀试点地区在全国的宣讲，并邀请专家学者关注和关注参与式预算，一方面扩大了将参与式预算对地方治理改革影响，同时也为进一步深化改革提供了理论支持。
四、结语
参与式预算改革在我国的起步晚，试点地区不多，尽管已经进行参与式预算改革的地区均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但是我们还应该看到，由于我国幅员辽阔，各地经济文化发展水平参差不齐，各地居民的法治意识、思想认识存在差异，因此参与式预算在我国大面积的推广还是存在不少障碍。
但是我们相信，推行参与式预算有助于加深政府不同层级间的互动，以及对居民需求的了解，科学制定相关政策，有助于居民与各级政府互动和合作，实现了政府顺利开展工作和居民需求得到满足的双赢局面，可以在地方政府和社会之间起到一种充分协商、沟通、互相了解和推动社会参与公共事务的作用。
参与式预算作为一种新型地方治理方式，完全可以在中国的地方治理改革中发挥作用，它的多样性和适应性的特点也可以在中国各地的实践中发展出不同的方式和做法。只有参与式预算从一项试点改革转变为一套制度化的决策方式，它才能真正发挥提高政府行政效率、防止腐败、缓和政府与居民的矛盾、培养公民参与公共事务的能力与热情的作用。
主要嘉宾精彩发言
李凡：参与式预算在中国
非常高兴有机会今天在这里跟大家介绍参与式预算的情况，两年前也谈过，没有像今天这么很认真的介绍，上次只是简单说了一下概念。我今天讲的内容是关于参与式预算的概念，以及在中国发展的情况。我上个月在瑞典参加了一场国际参与式预算会议，我把会上的情况也稍微给大家介绍一下，再看看我们下一步应该考虑怎么做。
我先从最基本的概念讲起，为什么叫参与式预算？参与式预算最基本的定义就是政府的部分预算（不是全部预算）如何使用由社会“决定”，不是只讨论，而是由他们决定。二是这个决策的过程是公开的、需要我们不停的协商和讨论反复协商和不断进行讨论的过程。国外一般要有六个月到八个月的时间，我们在国内一般是三个月到四个月的时间。
参与式预算的基本办法就是第一由政府做出决定，将预算的部分内容交由社会讨论和决定，社会做出决定之后，就自动成为政府预算的一部分，政府和人大不再另行审议。这是很重要的方法。社会的讨论、协商的方式可以是多样的，世界各国的做法都不一样，但是协商、讨论是基本概念，没有固定的方式，鼓励进行创新，但是一定要重视、遵守事先所定下来的程序和规则。大家定好规则严格按照这个规则做，否则大家会觉得中间有人作弊。
参与式预算的基本程序包括三个方面，首先是信息，有关政府的预算信息要对社会公开，社会应该了解政府所要做的不同项目的成本；第二由居民或居民选出代表对预算资金如何使用进行讨论；第三是和政府对话，政府依据老百姓收上来的税收变成预算，预算额度里拿出来的资金，所以是在和政府对话，要在有关的政策法规和发展前景的前提下进行对话，方式可以多种多样的；最后是投票，投票者可以是预算代表，也可以是全体居民。
参与式预算的角色有多种，第一是政府，因为预算是政府的，预算编制是政府的主要权力之一，因此政府是参与式预算的主角，政府要配合社会的讨论，社会进行讨论的时候政府要引导、配合，社会上有些居民对资金的使用不是太了解，问他门口修条路多少钱，他张嘴可能要1个亿。国外像美国做得比较好，政府提出来要修花园，这个花园居民只谈项目，不谈钱数，我只说要修花园，这个花园的成本估计由谁来定？由政府定，这是政府的责任。第二是社会组织，在世界各国的经验中，社会组织是参与式预算最主要的角色之一，社会组织可以提出一些比较好的项目，可以超出居民自己的想象空间和自己的眼界和生活的区域，居民的眼光可能是比较狭窄的，社会组织比较宽一些。一般参与式预算都有几种类型的社会组织参与。在国外的参与式预算中，一般的计划和方案都是由社会组织提供，在执行的过程中，怎么样动员群众也是社会组织在管，这是国外的情况。中国不一样，中国有居委会，国外是完全靠社会组织。参与式预算的方案是社会组织做的；怎么投票呢？由社会组织给你设计出软件，参与式预算的动员和最后的评估，也是由社会组织在搞。我们在纽约访问的时候，发现这四个层面，是由四个社会组织在做，纽约市政府给这四个组织每个20万，社会组织在参与式预算中间起的作用是非常大的。第三个角色是公民，参与式预算没有公民参加是不行的，参与式预算讨论的是老百姓周边的事情，政府、社会组织不一定了解，但居民是最了解的。居民里面对参与式预算参加的人是什么样的比较多呢？从国外的经验来看是弱势群体，纽约有51个区，现在28个区在实施，23个区还没有开始实施。我们问他们为什么那23个区不参与他们说那23个区是富人区，那些富人对100万美元看不上，为了100万美元起早贪黑的参加你们的讨论非常辛苦，都不参加。谁会参加？弱势群体，贫困的人、黑人和文化程度比较低的人，100万美元可能对他周边生活环境改造至关重要，他们在积极参加。参与式预算一般来讲，社会的弱势群体是有兴趣的，而且他们很愿意参加。从中国的经验来看也是一样的，南昌和海南施行参与式预算的地方，基础设施比较落后，比较差，居民的积极性是比较高的。
依我来看，参与式预算就像一棵树，树有树尖、也有树干和树根，参与式预算的参与面积和范围是非常大的，最高可以到中央财政部。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全世界财政部介入到参与式预算的国家目前只有俄国，俄国在财政部内成立了参与式预算中心，去年在俄国开金砖五国参与式预算的会议我去了，俄罗斯财政部参与式预算中心的主任就对中国的参与式预算兴趣非常高，但是全世界只有他们一家财政部在推动。如果参与式预算通过的项目中央财政部可以补贴一部分，地方的积极性一下子就起来了。参与开会的有中国财政部的官员，我问过他们，你们怎么看这件事？他们说中国的财政体系不一样，中国的中央财政是高度集权的，中央一级做参与式预算看来行不通。中间部分就是各级地方政府或是政府的部门，例如市一级，比如说深圳市可以把全市残疾人的预算交给残疾人讨论，这是部门预算。温岭市是人大参加。参与式预算的这棵大树底部是跟社区相结合，包括我们在海口和南昌做的就是参与式预算和社区结合，目前是适合中国的情况。因此总的来说，参与式预算可以有多种方式。
从参与式预算在中国地方做的地方的情况来看，其结果可以有如下几个方面：
1，推动基层公共设施的建设，比如说在美兰可以看到，街上的大路是政府管的，小胡同里的路是政府不管的，老百姓可以利用参与式预算的机会提出如何改进这些小地方的公共设施的建议，这样解决政府只管建设大马路、不管小马路的问题。
2，有效利用政府预算资金，政府预算资金覆盖不到的地方，可以由居民提出来，参与式预算可以解决这些问题，而且是有效的利用政府预算资金，例如前面讲的老百姓所需要的门口十米路给人家修好。
3，对弱势群体有帮助，这就不多讲了。
4，推动政府和社区的协商、讨论，中央一直在讲协商民主，参与式预算实际上是协商民主的一种方式，有问题大家坐下来学会协商、学会讨论。中国的老百姓是不知道怎么开会的，坐下来就比谁的嗓门大，这需要慢慢学，要让他们平等的对人，你讲一分钟、我讲一分钟，学会讨论，学会开会的方式，这个非常重要，包括政府也要学。
5，推动邻里关系的改善和社区治理，平时老百姓一些问题是不坐下来协商的，现在大家有问题坐下来一起协商。
6，推动地方政府治理改革。
下边我谈谈参与式预算在中国的发展情况。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基金会在2005年开了一个研讨会，请了国外的几个学者，第一次将参与式预算的概念介绍到中国来，之后他们领着黑龙江、无锡的官员到巴西这个参与式预算的发祥地进行参观，回来后开始在中国进行正式参与式预算改革。我下边介绍几个目前在中国比较流行的做法：
1，温岭模式。温岭参与式预算是中国式的，是在政府制定预算的时候，政府拿出拟定的原本去跟社会公众见面，将方案展示给社会公众，征求社会各界的意见，社会公众就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见，这样在政府制定预算的过程中就有了公众的参与。政府的预算编制完了以后要人大审议，人大在审议预算的过程中也要开民主恳谈会，让人大代表或是其他社会代表都可以对政府的预算进行讨论。我们将温岭的这种做法叫做双参与的方式，政府制定和人大审议预算的双参与方式。从参与式预算的概念角度讲，温岭的参与式预算决策程度是不够的，基本上是咨询性的参与，政府在制定预算过程中请你来，实际上你只是提供一些你的想法和咨询性的意见，决策程度不高。
2，上海模式，或者比较简单地讲就是“菜单模式”。政府拿出20个项目，交给居民代表讨论，最早是人大代表讨论，从20个项目里选10个，相当于是根据菜单投票。这个方式上海在运作。这个方式比较简单，政府拿出20个项目社会讨论，投票选10个，因此从决策程度上来讲还算比较高，居民能最后定，但参与程度上来讲还不够，政府事先选好了，没有经过讨论。
3，北京麦子店的模式，我们叫做社区竞争模式。麦子店这个街道里有五个社区，街道拿出200万，5个社区各自提自己的项目，想干什么都行，把自己的方案报上来，之后开60人的会议，五个社区加街道干部，大家坐下来一起谈，谈完投票决定，这叫社区竞争，你的项目好就多分一点钱。这种做法北京在悄悄做，对外不张扬，几个街道都采用了这个方式。
4，云南盐津模式，就是部门预算方式。世界银行拿出一笔钱在盐津建立水利项目，水利项目怎么建？由居民自己讨论，因为是水利厅拿到盐津县来做，县里给了四个镇，四个镇组织居民代表讨论，最后用投票的方式。这种做法只涉及到水利一个部门，因此管他叫部门预算的公共参与。
5，社区分钱方式。这是我起的名，包括深圳福田也在这么做，成都也在这么做，成都做得比较广，成都大概3000个社区，包括农村和城市全都采用这种办法，北京也有一些这样做的社区。政府拿出一笔钱，这笔钱严格说起来不是预算的钱，是政府拨出来的资金，资金怎么花由社区来讨论，和深圳“民生微实事”的做法是一样的。老百姓不能做最后的决定，要将讨论的结果拿回到街道或是乡镇，由政府来定。这个做法从决策程度上来讲并不太高，因为最后的决策还是由政府来定，不是由居民定的，这是一种社区分钱的方式。
另外，中国参与式预算最近有了新的发展和模式，就是在海口和南昌发生的事情。具体的做法包括了几个方面：
1，全民提议：每个街道给100、120万的项目，每个社区给30万，每人都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和想法。
2，社会组织介入。
3，老百姓提出意见，政府归纳，再回到老百姓，再讨论，讨论完了以后再回到街道。
4，街道根据讨论情况给每一个项目定出一定的预算额度。
5，公众参与，15岁以上，本地居民和工作、学习的都可以投票。
在这样的过程中，每个项目花多少钱街道不是很清楚，或者允不允许做，要由区里来决定，因此这样的过程就变成区、街道、社区和居民的联动过程，这个过程大概耗时四个月。这是海口和南昌新的做法。 最后，我来介绍一下国外的发展情况，我上个月在斯德哥尔摩参加了一个国际参与式预算的会议，介绍一些国家的做法。
1，美国纽约。纽约有51个选区，28个选区在做。纽约的参与式预算很有意思，严格意义上讲不是政府出钱，而是纽约每一个区有一个议员，这个议员有500万美元资金的决策权，怎么花政府不管，议员说了算。这28个区的区议员，拿出500万中的100万、200万交给社会，由社会自己提议、公众参与，来决定这些钱怎么花。时间历时八个月，2014年开始到现在已经坚持四年，每年都做。
2，法国巴黎。目前国外参与式预算参与程度最高的是巴黎，巴黎市一级项目由老百姓自己提，但是给一个额度，1亿欧元，分两个结构，市一级、区一级，老百姓自己决定，也是用时8个月，该怎么做，想做什么都可以，也是经过讨论。政府有一个作用，就是对老百姓讨论出来的项目配钱，巴黎也是政府配上资金额度。2014年刚做的时候是4万人投票，去年做的时候是16.8万人投票，13天的投票期。巴黎市的市长是一位女士，新上台就决定这么做，这是巴黎的做法。
3，苏格兰做法。苏格兰当地议会通过一个决议、一个法案，这是第一个对参与式预算立法的国家，规定每个苏格兰的城市预算的1%必须拿出来交给老百姓讨论，我前年去苏格兰参加他们的会，他们也讲了，从预算的角度讲，一百年前美国纽约市的预算是开创全世界现代预算的先河，政府制定预算议会监督，现在的参与式预算不要小看，有可能是人类预算史上第二次大变革，各国预算制定过程中，除了议会还不够，必须有社会介入，社会讨论和决定预算，这是重大的变革。这是他们讲的，因为有这样的重要性，西方国家已经忙着要给参与式预算立法。
4，部门预算。这在国外用得比较多，例如公共房屋和公立学校。纽约政府给穷人住的房屋，政府每年给的维修钱、修理费怎么花由居民自己讨论，你们知道这个钱花在什么地方好，由你们讨论。再有一个是学校现在做的比较多，比如说巴黎已经可以做到公立学校。就是公立学校里的预算，这个钱在学校怎么花，政府把钱给你，交给学生讨论，12岁的学生就开始讨论个，我们学校明年的钱怎么花？学生坐下来讨论，讨论完了做决定，这是一些新的变化。
最后，再讲一点，就是从当前中国的实践情况来看，应该有哪些新的改进和探索，这就不多说了，主要就是两点，一是新媒体应用的问题，这个问题是非常必要，大家可以想出更好的技术解决办法出来，二是要有一些新的做法，现在我们正在和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合作，准备明年在广州市做一个综合预算改革方案，综合预算改革方案其中考虑人大怎么应用，也在考虑参与式预算的方案，我已经结合国外的做法和国内的做法提了一个综合的方案，现在已经交给他们。因为他们是在市一级，深圳也可以考虑考虑，争取能走在前列。
李凡 北京世界与中国研究所所长、海口市美兰区人民政府顾问
以参与式预算为抓手探索构建社区治理新格局
各位领导、老师、同仁、媒体朋友下午好，今天的会海口市美兰区非常重视，受常务副区长的委托，我今天给大家汇报一下我区探索以完整的参与式预算为抓手，探索构建共建共治共享治理格局的基本情况。
主要是五个方面：一是工作背景；二是试点范围；三是主要做法；四是工作亮点；五是工作成效。
第一，工作背景，分以下七个方面：
1，近年来，广大居民“有事好商量，众人事情众人商量”的民主协商意识显著增强。
2，在2016年社区“两委”换届中，暴露出部分社区干群关系紧张、民生欠帐多的问题。
3，现实中，居民参与社区事务的积极性不高，社区自治活力有待激发。
4，贯彻落实十九大关于加强基层社会治理和服务体系建设总体部署和中央《关于加强和完善城乡社区治理的意见》，需要新的切入点。
5，深圳福田的“民生微实事”工作，为我们提供了良好的借鉴启发。
6，在海南建设自贸区（港）的大背景下，城市治理更需要象绣花一样精细。
7，李凡、吴海宁两位顾问老师，为我们引入了完整的参与式预算全新理念。
以上七个背景，都成为我们区委区政府决心做好改革试点的动力。
第二，试点范围我做了一个表，今年是做第二季，2017年名称叫做“双创微实事”，2018年叫做“社区更新微实事”，2017年是两个街道，2018年是四个街道，试点社区2017年是13个，2018年24个，投入资金2017年是600万，2018年是1200万。覆盖的人口2017年是13.5万，2018年是21.9万。2017年居民提议项目条数是4362条，2018年是27405条。参与投票人数2017年是28484人，2018年是41352人。投票率2017年约28.2%，2018年是23.55%。确定实施到项目，2017年确定实施了74个项目，2018年确定实施194个项目。
2017年试点非常成功，也得到了居民广泛的好评认可，今年区委区政府决定扩大试点范围。鉴于海口市2017年处于争创全国文明、卫生城市（双创），2018年力推城市更新的大背景下，微实事的名称有所变更，实质是一脉相承的，今年较去年的工作方法和思路有所优化。
第三，主要做法。
主要做法分8个阶段，以2018年社区更新微实事为例。具体分项目启动、征集提议、项目筛选、项目投票、项目公示、集中回复、项目实施、项目评价。
1，项目启动工作需要进行调研做实施方案，总结去年的一些工作成效进行广泛的宣传，召开动员启动培训会，设计印发宣传折页，海报等。
2，征集提议主要采取4项举措：一是利用宣传单、折页、展板、海报等媒介进行宣传；二是策划组织各类提议会，动员居民、社会组织、学生、“两代表一委员”现场提议；
三是社区两委干部和网格员上门征集项目提议；四是设置固定项目征集点。
3，项目筛选，各街道办事处根据以下七项标准，对项目进行初步筛选。筛选的基础上我们召开两个层面的项目推选大会，第一个层面是社区层面推选大会，详细制定了圆桌会议的组织方案和规则，通过民主协商的形式，以贴笑脸投票的方式进行社区层面项目的推选，为优化街道层面项目产生的方法，做到公开透明，使街道层面的项目更具科学性、准确性，通过民主协商投票的方式，将社区层面的项目中涉及面广、群众关注度高、资金较大的项目提升为街道层面的项目，通过协商民主形式实现。
4，项目投票。（1）点面结合，动员居民参与投票。为扩大宣传影响力，动员更多居民参与投票，利用海口日报等新闻媒体及“美兰社区更新微实事公众号”发布投票公告，告知居民投票时间、地点及投票人资格，提高居民的知晓率和参与度。一是发动小区物业加大备选项目的推介宣传力度，动员本辖区15岁以上工作、生活或就学的居民参与投票；二是在居委会服务大厅、市场、茶店、广场等居民聚集场所，设立固定投票点，制做候选项目介绍展板，向居民介绍项目情况；三是增设流动票箱，采用敲门入户、随机动员等方式，方便居民投票；四是各社区策划座谈会、议事会等活动，召集居民集中投票，提高效率；五是动员辖区内华兴学校、海口二中、十中、四中高中部、沿江中学15周岁以上师生参与投票，引导学生关注社会、关注社区发展。（2）规范点票工作流程，确保计票质量。 为了做好点票计票工作，区领导小组办公室根据顾问组和街道意见，制定了《美兰区“社区更新微实事”点票计票工作实施方案》，印发试点街道社区执行，并全程邀请居民代表和项目提议人监督点票、计票工作，整个过程做到公开、公平、公正、透明。
5，项目公示，根据项目计票结果，确定中选项目进行公示。
6，集中回复落选项目提议人。针对未入选的项目，社区居委会给居民提议人以寄送《海口市美兰区“社区更新微实事”感谢信》、打电话、发短信等方式，告知项目落选原因，并做好解释工作，切实保护提议人的积极性。
7，项目实施：
一是明确试点街道办事处作为项目实施主体，负责依法依规进行立项、概审、招标等前期工作，街道严格按照实施相关通知要求，做好项目的前期准备，规范推进项目实施。
二是明确项目资金由街道办事处列支和和管理。
三是要求工程建设类和设备采购类项目年内完成，服务采购类项目在合同期限内完成。
8，项目评价，今年区政府为确保项目实施的质量，已将所有项目列入当年跟踪审计事项。下一步：一是我们将利用微信公众号开展线上“社区更新微实事”满意度测评；二是项目绩效评价，委托第三方拟于今年8月份进行。
第四，工作亮点
1，强化领导，高位推动。成立了以区长任组长，分管副区长任副组长，试点街道和相关职能单位主要领导为成员“社区更新微实事”领导小组，明确各成员单位工作职责，强化对“社区更新微实事”试点工作的领导。
2，具有双层级、三个广泛、三个创新的特点。
双层级，美兰区社区更新微实事设计街道层面与社区层面双轨进行，专门区分了街道层面的项目预算资金与社区层面的项目预算资金；坚持“三个广泛”：一是参与广泛（15岁以上工作生活学习在辖区的居民及社会组织）；二是项目领域广泛（七个方面）；三是项目分布广泛；强化“三个创新”:一是创新项目属性;二是创新动员机制;三是创新全民投票。
3，试点引路，加强指导。在开展工作的时候，注重试点引路，一是示范性召开社区层面项目推选大会和街道层面的推选大会，引导相关街道和社区组织开好推选大会。涉及到的街道和社区试点的时候，其他所有的街道和试点社区都参加，开完会以后，照着这个模式抓好落实，开好会。二是项目顾问组和区领导小组办公室积极主动深入街道和社区调研指导，与街居干部、网格员座谈，帮助解决实际问题。
4，完善机制，规范实施。
一是为了使整个工作有条不紊，一些重要的环节做到公开透明，达到有规则、有标准，我们深入调研，结合实际，出台规范性文件。
二是实地调研、科学评估，为了确保实施项目的可行性、准确性，试点街道主动与区职能单位对接，通过办公网，发给职能单位征求意见。
三是实地调研勘察项目，结合区相关职能单位的意见建议，综合考量科学性和可行性。
四是遵循民主协商原则，各环节的规则和结果全部向居民公示和监督，为了做好点票计票工作，全程邀请居民代表和项目提议人监督点票计票工作，整个过程做到公开公正透明。
5，开发微信公众号平台。
一是开发便民微信公众号，搭建“美兰社区更新微实事”线上“微”平台，实现宣传、征集、投票、评估管理环节线上线下同步进行，为试点街道社区节约人力资源，方便居民参与； 二是明确街道、社区管理员及后台管理职责，加强培训，确保公众号最大限度发挥作用。
6，发挥两代表一委员和社会组织孵化基地的作用。辖区党员代表、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等主动联系居民，听取居民所思所想。社会组织中选提议项目实现零的突破，今年通过召开会议，组织沙龙活动，鼓励美兰社会组织孵化基地中的社会组织深入基层一线，参与策划社区服务类项目，在前期对接、调研的基础上，共有11家公益社团组织提出了24个策划服务类项目中选，街道层面6个，社区层面18个，内容涉及法律进社区、急救培训、防灾减灾、禁毒服务、亲子阅读、校园防欺凌、青少年心理辅导、关爱失独老人等多方面。
第五，工作成效。
1，践行了十九大报告相关精神，有效加强社区治理体系建设，推动社会治理重心向基层下移。
2，满足基层居民群众最迫切的需要，以人民为中心，以问题为导向，精准解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之间的社会主要矛盾，有效化解基层民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增加居民的获得感和幸福感。
3，促进社区功能提升，探索总结城市精细化管理的路径。落实海口市委市政府城市更新理念，推进社区治理和服务创新，补足城市短板，让城市更美好，更宜居。
4，有效解决社区供给侧改革中的结构失衡问题。多年来，政府由于在社区供给体系中始终处于主导地位，社区治理过程中存在破解投入低效能的发展困局，海口市美兰区微实事工作以政府的投入是否高效，居民对政府解决问题是否满意为出发点，调整角色、良性互动，满足社区治理多元化需求。
5，促进政府决策的民主化、科学化。实现政府定实事政府做的独奏，向“百姓定实事政府做”的合唱转变，扫除政府决策过程中对居民需求掌握的盲点，促进政府公共资源配置更具效率。
6，有效增强政府的公信力。开门办实事，使居民的合理诉求得到快速落实，且全程接受居民监督，使得群众真实相信政府为百姓服务的诚意，群众路线得以最佳实践，有效增强政府的公信力。
7，有效激发基层民主协商自治活力。引导居民自我参与、自我服务、自我管理、自我监督，让居民有更多民主协商的参与式体验，增强居民的民主意识、公共精神和责任意识，摒弃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消极精神，实现社区治理主体多元化，使城市社区治理的源动力和内聚力不断增强。
8，媒体关注，形成了正能量，《华尔街日报》、《中国改革》、《参考消息》、《世界与中国事务》、《人民网》、《新闻网》、《海南日报》，《海口日报》、《国际旅游岛商报》、《南海网》等多家媒体对该项目进行报道。
刘建维 海口市美兰区社区管理中心 主任
公众参与推进“幸福微实事”试点工作基本情况
南昌市的中心城区、老城区，面积34.8平方公里，常住人口53万，是南昌历史文化代表区。西湖素有“千年南昌看西湖”的美誉，南昌8.28平方公里的历史文化名城区域，60%在西湖；如：绳金塔，万寿宫，八一广场，八一起义纪念馆、新四军军部旧址等一批革命遗址等等 西湖是南昌经济发展主力区。西湖经济实力始终处于全省、全市的第一方阵。财政总收入103.1亿元，区本级公共基础设施投入6亿元以上。
一、西湖区开展“幸福微实事”试点的背景
（一）开展“幸福微实事”试点，是创新服务理念，凝聚民心的重要方法手段。西湖区从2017年初开始为贯彻落实中发[13]号文，赣发[5]号文，坚持以党建为引领，以扩大居民参与为基础服务为重点，以深化居民自治为内核 ，已解决问题为导向，以居民群众行为为目标。针对老城区存在的物业问题杂乱的小区，危险的电梯，乱停的车辆，冷漠的物业，无奈的社干，孤独的老人，吃瓜的群众。为西湖区政府出台了<<关于治理服务创新的工作实施方案>>[55]号文件，方案明确的阐述了关于开展幸福微实事作为我们加强社区服务一项重要工作。重点解决。70%以上老旧小区和开放型小区的老城区，存在社区服务设施薄弱、居民诉求多元、社区组织动员能力弱化、社区认同感下降等问题。
（二）开展“幸福微实事”试点，是我区立足现有区情，解决社区环境改造矛盾的必然选择。近年来，每年区财政投6亿元以上，进行社区的改造，我们采用的基本方式是社区收集建议-政府提出方案-人大表决通过的预算方式，但是改造的效果并不理想，虽然面上的道理、网管、景观都讲的非常好看，但是没有把居民百姓实际问题解决好，特别是没有解决好家门口的一些实际问题，导致居民不买账，居民参与的程度只是在初步征求意见，最后还是由政府决定改造的项目，这些问题倒逼我们走出去学习考察，外地的先进作风，特别是在海南海口市美兰区考察结束后，区委区政府高度重视，即决定开展幸福微实事的开展。
（三）开展“幸福微实事”试点，是区委区政府坚持民生为主导，体现执政为民的具体举措。“争第一、创唯一”的西湖精神，就是要在每个工作领域体现西湖风貌，开展幸福微实事，坚持民生为上，开展幸福微实事就是要求我们要走开一条传统的为民服务模式，由以前“政府定，政府做”的服务模式转变为“政府买单，百姓点单，社会组织接单”的模式，其实这是对我们的一种风险，如何把握好这个幸福微实事的正确方向，确定好幸福微实事的内容，如何实现微实事工作的效率问题，时间，成本和行政成本和社会效应产出的之间的关系等等都是我们在工作中需要破解和解决的难题，既要参照外地的先进做法又要结合我们西湖自身的特色，这是我们西湖区政府定下来一条思路，特别是要将注重改善民生作为我们一项重点的追求。
二、开展幸福微实事的过程
为加强对“幸福微实事”试点工作的领导，区政府成立强有力的人“幸福微实事”工作领导小组，区长黄小燕亲自帅，区委副书记袁一旦担任常务副组长，副区长郭保庚任副组长，区委宣传部、区人大办、区民政局、区财政局及试点街道等20家单位领导人任成员的领导小组。为“幸福微实事”的展开提供了坚强有力的组织保证。
（一）科学论证、合理编组，由下而上确定试点内容。为了更好的做好微实事工作我们选择了南浦，广润门街办、21个社区，因为这两个社区都是处在老旧城区，环境差，百姓意见最大，基础最薄弱，居民以老年人为最多，虽然对我们来说难度大，但工作开展起来，对我们也是一个提升，一个超越。 以五个工程为载体，开展试点工作，纳入到幸福微实事工作中，不能和政府的项目相冲突。一是居民服务工程。打造了下塘、烟筒巷、吉水仓三个高标准社区服务中心。在濠上街社区以打造党群服务综合体、居家养老服务站、南浦群众食堂三位一体服务站，提升居民自治服务。二是庭院美化工程。美化亮化了2区18栋12-22单元平台、2区3栋平台、3区9栋、10栋平台，为使群众在辖区放松身心，街道将在二郎庙等社区增设休闲桌椅和健身器材，对进贤仓等社区化粪池进行开挖，清洁地面，疏通地下城市管道，提升居民幸福感，深受居民好评。三是楼道亮化工程。为提高居民安全感，在辖区安装楼道灯240盏，同时引导居民成立自治委员会，对楼道灯的电费进行自理。对船山等社区的楼梯扶手进行加固，方便居民安全出行。在濠上街等社区维修落水管道，提升居民安全感。四是文化提升工程。街道在深入挖掘历史传统文化的基础上结合“三风”建设，在辖区建立惠民门三风廉文化广场和直冲巷休闲广场宣传栏。为促进街道社区文化服务活动发展，街道将购置演出服装、乐器设备等活动道具，免费提供给街道艺术社团使用。五是居民自治工程。“幸福微实事”，是通过老百姓点单，政府买单，参与式预算，发动居民参与民主协商，进行自我管理。通过“幸福微实事”，辖区建立了30多个居民自治小组、自治委员会和楼院管委会。为消除部分安全隐患，街道将在濠上街等社区新增电动车停放点，统一停放统一管理。增设电子监控设备，有效减少发案量。
（二）规范流程、明确节点，由外而内突出民主协商。主要分这六步走。一是制定实施方案，启动筹备前期工作及组织培训（2017年 9 月）；二是项目的提出和征集（2017 年 10 月-11 月）；三是项目的集中和初选（2017 年 11 月-12 月）；四是投票和项目确定（2018 年 1 月）；五是阶段项目执行和监督（2018年3月-2018年11月）；六是项目绩效评价（2018年12月1日-2018年12月31日）。通过引导外部社会组织参与及专业团队合作，全省21个高校校友会分别和二个街道21个社区签订了合作协议书。参与对象更加广泛、参与过程更加民主、参与结果更加实效，通过社会力量，引导居民提出幸福微实事的项目建议，协商社区微实事个性化的保障试点工作。对收集的8000余条项目意见进行录机，录机后对重复提出的意见进行整合，结合实际，对居民较关心的问题进行了汇总，街道整合出23个项目，每个社区整合出30个左右项目。
丁公路街道府前社区1栋1单元，单元防盗门锈损不堪，形同虚设。今年3月，社区选举成立民情理事会，挂点社区的人大代表黄振波和政协委员胡劲松作为理事会成员，在走访中了解到这一情况后，积极组织居民召开协商会，了解居民的想法。按照“谁受益、谁出资”的原则，大部分居民很快就同意了自筹资金重装防盗门，并一致在征求表上签名同意了协商结果。还有我们的莱茵半岛社区自治模式（业委会实体化运作），以居民自治为突破口，通过民主协商议事机制解决了小区长期困扰的问题，改善了居住环境、真正做到了小区和谐，“由于有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参与民情理事会，积极引导大家开展基层协商民主，让群众感觉可亲、可敬、可信，使得群众当家做主的积极性高涨。”社区毛主任认为，“两代表一委员”的参与，是社区基层协商民主得以顺利推进的关键。
三、开展幸福微实事的体会
（一）坚持民主协商，是确保“幸福微实事”顺利展开的基本保障。通过推行基层协商民主机制，全区各个社区（村）都成立了民情理事会。理事会通过“四进访民情，五步促协商”工作机制，畅通议题收集渠道，规范议事流程，确保依法议事、依法办事。同时，按照“大事大议，小事小议，急事立议，无事不议”的原则，由理事会为涉及群众切身利益的公共议题搭建沟通平台，让群众和相关利益方成为议事的主角，真正实现了群众的事情，让群众自己商量着办。
（二）坚持因地制宜，是确保“幸福微实事”顺利展开的基本途径。根据每个社区要根据自身的情况，打造自己的特色，发挥好自己的专长，1、举好一面旗；2、定好一种模式；3、要搞好统筹协调；4、是要保障到位；5、是要典型引领；6、是要创立品牌。
（三）坚持基层至上，是确保“幸福微实事”顺利展开的基本遵循。通过群众参与式的建设模式，遵循百姓点单、社会组织接单、政府买单的“三单模式”，把幸福微实事办好，为群众多办实事、办好事，通过政府典型引导，来带动社会参与社区建设，推动更多的项目建设。
（四）坚持党的领导，是确保“幸福微实事”顺利展开的基本原则。 认真贯彻党的十九大提出以人们为中心的思想，不要用老的理念来指导现在的工作，所以举好旗非常重要，社区治理如果没有党的组织在牵头，就会是一盘散沙，社区工作是千家万户，坚持爱党，护党让我们的老百姓真正过上和谐、宜居的美好生活共同努力。
吴刚 南昌市西湖区民政局 副局长
主要精彩点评
乐正：参与式预算是公共治理的呈现方式
荣幸参加今天的学术沙龙，作为普通的学者参与我很高兴。参与式预算对我来讲是一个新的领域，自己以前没做过，听了以后还是有很多感想，我想从两方面做点评：
第一，感想性的点评，参与式预算确实是民主政治中非常重要的环节，体现协商式民主和民主决策的过程，同时也是讲的公共治理呈现方式，过去是政府财政预算，现在都是公共预算，所谓公共预算有几个基本的要素：一是信息公开化，不能把一些基本信息不告诉老百姓；二是民主的参与、公众参与，要有公众的声音和公众的表决；三是是多元要素的聚合，吴刚局长举的例子，最后的项目不完全是政府投入，还有其他方面，投资主体多元化，最后形成预算，政府其中拿了60万，另外40万是多方面集资过来，这也是公共预算的特点。
操作实施方面来讲，我刚才从两个不同地方的案例觉得他们有不同的特点，他们是基层民主，在社区街道层面上，还是比较符合我们国家目前的国情，如果到了省和市级层面，预算的参与可能比较多会通过人大政协、专业机构。
第二，开放性，包括信息的开放、规则的开放、结果的开放，向社会公布。居民直接参与，另外是协商性，平等对话，大家有不同的意见、不同的看法，做横向的、平等的，不是贯彻落实，而是平等对话，另外他有他的自主性，有了决策老百姓自己定。两个区的个案我觉得还是比较好的公共预算实践过程，理论上回答的民主的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政府行政权利的来源，权利的来源是老百姓，资源也是政府的，权利也是政府的，所以这是民主概念，也体现了民主自治，居民自治是公共治理最基本的要素。
第三，从社会治理的成效来看，也把基层的社会矛盾分化解决了。政府是婆婆式、保姆式的，权利的来源在哪里，矛盾的焦点就会在哪里。现在把权利的来源还给了居民，矛盾的焦点在居民内部解决了，我觉得这个是非常好的社会治理案例。
这是我谈一点体会和感受。下面谈一点思考和建议：
1，从两个区这么好的效果起点基础上，可以进一步增强预算参与的开放性，海宁也提到这个问题，参与的主体不能就是政府和居民，还应该有其他的主体，你们在实践过程中也部分开放了，我觉得从规则上把它打开。比如说社会组织的参与，传统的居委会到现在的义工组织，他们如何参与进来。二是专业机构和专业人士参与进来，我住的小区是在南山华侨城，有两件事情，居民自治和政府合作得非常好，比如说电梯的更新，换新电梯，规则是政府定的，决策过程都是居民自己决策，最后居民拍板。在这里如果没有专业机构、专业人士的参与我觉得它的科学性会降低，比如说会计师的参与、律师的参与，能解决决策的合法性和合规性问题，因为居民没有这个知识。比如说最后投票选举，选哪个电梯、哪个品牌，一般的居民哪儿有这个专业知识，他怎么知道哪个品牌好，十几个电梯品牌，投票是怎么投？应该有专业机构的参与，起码会做些说明。所以专业机构的参与，也是参与主体的一方。三是属地机构的参与，一些大的小区，比如说物管要不要参与。比如说在华侨城，华侨城集团要不要参与？参与的主体应该更加开放、更加多元化，不光是居民个体，当然居民个体是非常重要的，起码五六个不同的主体都应该参与进来。
2，预算的参与，除了决策过程中，西湖区五民是全过程参与，比如说执行过程中要不要参与，评价、监督、执行要不要参与。包括要换电梯了，换电梯的过程要不要参与。
3，协商规则是各地方定，政府不一定会拿出先期的规则，这里就有一个问题，协商的规则和最后流程的规则，科学性、合法性、合规性，这方面我觉得在前期的实践探索过程中，我们能不能把协商规则、决策规则慢慢往科学性、法制性靠，最后形成一种机制，机制就是相对稳定的，而且具有普遍性。不是一个区一个规则，一个社区一个规则。
4，参与的成本，这个项目是100万，成本花一二十万，成本太高了，像以前的干部公选，干部公选很难推广，为了选几个干部花这么多钱，性价比不合算，性价比不合算就失去了普遍的推广价值，政府总结经验的时候确实要做到成本的核算，而且成本核算要公布。说到绩效性，投入、产出，好象比例上很好，公众参与、民主决策理念很好，成本如果太昂贵的话，失去它的合理性，所以就没法推广，以前深圳做干部公选，后来取消了，因为流程很复杂，有是找人大代表、政协委员，选一个干部的人均成本特别贵，这个不能常规做。这是下一步深入推广过程中进一步思考。
乐正 现深圳市政协常委
于长江：基层实践培养新的观念和习惯
海宁的思路生成过程中我们就有过讨论，也算是参与了这个活动。推动这个活动很有意义，具体内容仅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种活动本身有很强的的“教育”、“培训”功能，有一种“实践中学习”的作用，也就是原来民国时期所谓“训政”的作用。
我们谈基层治理，正如一些学者指出的，除了通常常说的“顶层设计”之外，更重要的是“基层实践”。通过上层研究而选择的制度，一直有一个很实质的问题，就是基层社会人口的“习惯”问题。因为多少年都是实行原有的制度，人们形成很强的习惯，不管你推行什么新的体制，不管将来向哪个方向发展，都需要一般普通民众和基层干部改变想法和行为习惯，要学习和熟悉新的理念、新的规则，这并不容易，非常重要。
今天讨论的这种投票参与预算的方式，就可以帮助基层干部群众拓展眼界，转变理念，让大家知道还存在这种可能性，同时也改变人们习惯动作。在活动中，可以有意识地培养基层群众一种新的集体决策的习惯方式，包括协商、商量、投票——也就面对一个公共议题，具体怎么讨论？怎么形成一个决定？如何具体操作？……这是一套比较新的游戏规则，需要学习和培养。
至于说这个投票活动具体走到哪一步，到什么程度，实践到什么阶段，是要根据各地具体情况决定的，要因地制宜，不好统一要求，也不一定是最重要的。
更重要的是，这种实践可以唤起基层民众一种重要的角色意识，让民众觉得“我居然还能决定这件事情！”、“这件事居然还有我的一份！” 这种意识就包含着主人翁意识、公民意识。
这种参与活动，可以促进基层治理制度的转变。在微观层面，这种实践代表一种新的基层治理思路，若要跟现有体制对接，现有体制就要做一些调整——就是优化基层很多制度细节。
社会治理基础工作还是“基层设计”的问题，而不是“顶层设计”。顶层变化是比较虚的，真正实在的是在基，基层如果有一套比较优化的机制，上层的变化不一定影响下面很多——这在中国也算是一个传统——基层社会有某种稳定结构，社会就稳定。当前稳定的结构是什么？我们希望透过这个参与活动，能在基层治理方面探索建立相对新更有效的机制，而且这个机制能成为人们的习惯、习俗、民俗，这样才能稳定的沉淀下来，这也是非常重要的。
有一些新事物必须在这种实践中推动。比如说社会组织，我们这十几年一直在推社会组织，但不难发现，现在社会组织的发展方式，与当初真正的初心并不完全吻合。原本发展社会组织是想让它帮助优化基层治理，现在社会组织发展变成简单地为政府干活，变成政府延伸的二级、三级雇员的身份……而原来的初衷是从社会治理角度来推动社会组织，希望在基层治理中发挥作用，这方面我们原来走得并不够。这次的参与预算，一定程度上可以有助于社会组织的实质化作用。这次社会组织参与其中，不仅仅是政府购买、社会组织干活的模式——这里“参与”的意思是不一样的——社会组织是要实质性推动某件事情，要有明确目的的，有切实利益去代表的。
“预算”是涉及到人们切实关心的实际利益问题，从“利益”角度引导民众协商、讨论、投票——这样推动社会治理才是可持续的，而且是实质性的推动。基层治理不能总是从理念出发，如果仅仅从意识形态、理念出发去推动一件事，尽管看起来很高大上、很神圣，但未必最佳——恰恰是民众中每个人各自从切身利益角度的推动，才更持久有效。只要人们都关注自己的利益，在这种关注中形成博弈，形成真正有效的讨论和协商，而不是简单基于理念的推动，才是稳定、可持续的、真正能推广的方式。
从预算的角度入手，等于让这件事情变成日常化、常态化的活动，而不是依靠少数几个人很英雄地、很悲壮地去推动的不可持续的事。
建议方面，我觉得要认真梳理这项工作的全过程，包括决策从什么缘起开始，到底来自于哪里——很多是来自上级的任务，或领导决策者个人的知识背景，或是来自于某个调研，或是来自下级的汇报——从事情生成时候的源头开始，一直梳理到这件事情做完，执行完，整个梳理一遍，看看到底有多少环节，然后认真研究这种“参与”，到底在哪个环节、哪个阶段做最好，这样我们头脑非常清晰地自觉地推动这个事，在推动中也探索如何最优的方式。
说到预算，其实一个项目从头到尾一层层都是“预算”。目前这个“参与”，是指某个项目已经确定了要做，公众参与投票是决定“选择具体做什么”的问题。但高层次的“预算”。是涉及政府总体财政收入钱总体上怎么分的问题。我们在现有的推动“参与预算”的活动中，也要往这个方向探索一下——其实还是培养人习惯的问题，就是制定规则，探索博弈机制。要看到不管是民众也好，社会组织也好，多几个主体总是好事，关键是有不同意见的时候怎么讨论，怎么打成妥协和共识，比如同样的钱，按你的意见怎么花，花多少，按他的意见花多少，不同观点，形成利益博弈，达到一个结果——这样的培养和训练更有意义——不仅仅是某一件事情该不该做的问题，而是利益如何瓜分的问题。
刚才有专家说到治理成本，我本来也在笔记上写了一条“成本问题”，现在这种做法，还是有明显的“全民动员”的性质——由政府动员大家来参与，通过鼓动、宣传，争取参与者越多越好——这种方式，成本高，在刚开始时还可以，但随着活动的进一步推进，最好转入另一种方式，就是由利益相关者、由最相关的人来参与，技术上就是要能分出哪些人关注哪些事，要有一种机制让相关者能体现出来，让人们分化、分流——其实在现在这种充分动员之后，下一步就不必总是要求投票越多越好，而是更精准的相关者参与——就像我们原来讨论过的，越往前推，越要考虑如何确定利益相关者，越相关的人越有发言权，以此形成互相制衡平衡，反而不是简单的越多越好，不一定全民都参与。
不同的群体有不同的关注，各自还有其他优先事务，长远来说，特别是已经推动起来的地方，反而要鼓励人们真诚对待自己的立场，表达更清晰的利益诉求。要让那些密切相关的人表达不同意见，要培养不同意见的人习惯于互相按规则博弈、讨论和讨价还价，这样让民众越来越成熟……这种参与预算活动也就有更普遍、实质的意义。
于长江 北京大学社会学系 副主任教授
范军：民生实事需要从办项目创新到普遍利益社会服务提供
自2014年由福田区开始实行民生微实事以来，深圳市在全市范围内全面推广民生微实事，其民生项目广度、深度和宽度是全国其他城市无法比拟的。从体量上来看，2017年全市办理民生微实事项目14000个，全市668个社区，每个社区平均200万，整体来看是很巨大的一笔民生福祉；从体系上看，所有项目按照“四议四公开”程序进行。 所谓“四议”：一是“居民提议”：项目由“两代表一委员”、社区党员、居民群众、驻社区单位或社会组织提议。二是“社区商议”：所在社区党委书记主持召开社区班子联席会议，社区组织班子全体成员参加，并邀请提案人、项目专家等共同对提议项目进行充分讨论、筛选，经半数以上到会成员商议同意后形成社区备选项目意见。三是“街道审议”：所在街道党工委、办事处根据资金情况和辖区实际，组织“两代表一委员”、居民群众代表和项目专家对社区提交的备选项目进行审议，经半数以上到会成员同意后形成审议意见。四是“投票决议”：由社区居民议事会按照议事制度对街道审议意见进行投票决议，经到会成员半数以上通过后形成决议。“四公开”：决议结果公开、实施过程公开、实施效果公开和评价结果公开。从项目的内容来看，除了工程类的项目外，其内容覆盖到了从老到少、从来深建设者到高级白领等不同的群体，活动形式多样，即解决百姓小事、难事、急事，有倡导居民出力办理好事、益事、公事，以民生微实事来激发居民参与社会治理的热情、提升议事能力、拓宽共治平台、扩大共享机会，其公共政策的社会影响，非常的深远。我们不能用是否“全民投票”一个纬度考量，说深圳民生体系就落后了，我个人觉得深圳还在不断修正、不断调整民生实事机制体制，没有哪个城市可以在短时间内超过深圳。
在营建共建共治共享社会治理格局的背景下，民生微实事针对不同的群体，未来的发展趋势，一定是精细化的、精准性的和精致型的，即追求民生实事的各种直观感受，又追求民生受益者的生活直接改善，更要用优势视角运用过程导向原则，通过发挥社会治理中的积极思维，共同参与、居民主体、公共空间、公益项目、权责对等、自上而下等原则，针对社区的公共议题、痛点、难点，形成共识集体行动、制定意识规则、培育社区领袖、挖掘社区骨干、发展社区自组织、建立制度规约。通过共治之手来确权、赋能、履职、回馈，发现、梳理、规范、引导，创造有利于社会治理的民生服务，提升居民的幸福感。所以我们办理民生项目的思维格局需要提升其能级，过渡到开展普遍利益社会服务，也就是那些使所有人的社会权利得以实现的服务。按照这一概念，社会服务的作用不应局限于对最弱势群体的帮助，而是关系到所有人的社会保护，而且这些服务也扮演了预防角色。普遍利益社会服务关注的对象是全体人群（个体或家庭），它关系到社会政策目标的实现。它是社会性的，而不是经济性的社会服务。
未来的公共政策有三个值得关注的点。一是社会投资是风险预防，着眼于提高个人、社会和国家应对风险能力。通过投资于人力资本来增强就业能力和就业水平，支持劳动力市场的流动性并施以弹性保障。具有“早期识别”、“重视预防”和“上游行动”的取向，替代了传统风险事后弥合和再分配机制。二是政策关注从“宏观增量”到“微观能力”的转变。通过投资于人力资本开发；推行人力资本的使用更具效率的政策；通过积极的劳动力市场政策，以及通过特定形式的劳动力市场监管和社会保护制度，促进灵活的保障，以促进社会包容。社会投资强调全过程的干预，是整体性的考量。从人的童年早期进行早期赋能，帮助儿童拥有一个“良好的开端”，良好的卫生和健康，优质的教育等，这既是福祉，也是未来人力资本投资。采取更个性化的就业服务和技能培训，以能力建设替代失业者对现金福利的依赖。采取积极老龄化战略，扩大对老年群体的社会服务与关怀，最大程度上激活劳动力资源。三是改革“重现金给付、轻社会服务”的发展模式。不断把社会资源投入到劳动力激活、儿童和家庭支持、特殊群体保护等社会服务领域，使不同的人群都减少对福利的“硬依赖”，推动人们依靠自身力量来提升保障能力和水平，以适应新背景下社会的需求，迈向更好的生活。
范军 深圳市公众力商务咨询有限公司 总经理
朱智标：发挥社会力量推进参与式预算
李凡先生在2016年福田民生微实事专家咨询会上说过：“通过民生微实事在基层推动公众参与是非党好的方式，对促进政府改革也是非常好的方式，如果做的好的话，会在国内产生很大的影响”。从这两年的情况来看，作为“民生微实事”发源地的“福田模式”已在海口美兰、南昌西湖、江苏张家港、广东佛山、梅州等地落地生根、开花结果，且各具特色，有所建树。能为各地的基层民主协商、社区治理提供一些借鉴思考，一直是“福田模式”发展的初衷。
“福田民生微实事”项目坚持在基层党委领导下阳光运作、快速实施，从居民提议、社区商议、街道审议到居民议事会投票决议，从决议结果、实施过程、实施结果公开到评价结果公开，“四议四公开”保证了居民群众的话语权、参与权和监督权，整个过程民主、公开、透明、高效。五年来，福田区已累计立项办理6200余件，政府投入5.45亿元，吸引社会投入0.54亿元。
参与式预算在现行预算体制和政策受限、民众的民主意识和参与度不高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循序渐进的来推进，需要一步一个脚印来走。如2017年华强北街道实施的二号路项目，吸引四家企业让出用地红线852.73㎡，打通商圈打通片区微循环，同时商家又将区政府给予的每家商家10万元的奖励，合计40万元捐给了华强北街道社区基金会，用于商圈发展建设。这就是“福田民生微实事”最好的民主实践。民生之路只有起点没有终点，通过民生微实事这个平台能看到越来越多的民众关心、参与和推进民主进程，越来越多的企业发挥其社会责任，把民生微实事作为基点推进参与式预算，这事就成功了。
在项目实施过程中，个人认为首先还是要把握好出发点和落脚点的问题，就是要“短平快解决百姓急难小事、多元化推进社区治理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其次是要积极引入社会组织，借用专业外脑之力，如福田民生微实事在项目预算审计过程中，引入会计师事务所进行预算审计，确保项目预算的合理性；同时，要加大对社会组织的培养力度，发挥更多社会力量参与其中。据不完全统计，目前，福田有39家社工社会组织承接500多个民生微实事项目，实现从“输血”向“自我造血”功能的转变。
（“福田模式”与美兰、西湖的做法，建议不要进行对比，因为辖区实际情况完全不同，深圳是一个外来人口多、人员密集的城市，每年投入的资金总量也是不可比拟的。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模式，也是福田民生微实事发展的初衷，我们完成支持各地在“福田模式”上有所创新，有所成效。另，关于“全民投票”的说法，建议细酌，2017年广东省社区居民委员会换届要求的“选民登记率”为“不低于30%”。2016年美国总统投票率也仅为55%。而美兰2017、2018年的投票率也仅为28%和23%。）
朱智标 福田区民政局 副科长
王泽填：参与式预算推广应因地制宜
参与式预算模式有利于培育居民民主自治意识，是推动社会治理决策科学化的有益探索。但是参与式预算是否真有普遍推广意义还需进一步考量。特别是像深圳，外来人口多，人口流动性较大，自下而上的社区治理就需要投入更多的时间和成本，而且成效有可能并不显著。
目前，宝安区正在开展现代化社区治理试点，其中一个核心是以做强社区党委为主要方向，逐步探索出符合基层实际、能解决实际问题的社区治理现代化体系。随着试点工作的深入，宝安区已明确了7大工作措施，分别是“强化社区党委领导核心”、“构建规范的职能架构体系”、“构建精细的网格管理体系”、“构建扎实的力量下沉体系”“构建多元的社会责任体系”、“构建职业的人才支撑体系”“构建科学的经费保障体系”，其中 ，“强化社区党委领导核心”就是要强化社区党委领导作用，对从社区“定位、定责、定员、定岗、定费、定薪”几个方面，把社区党委做实、做强，打造成“准街道办”，从而更加有力、有效的 解决基层社区组织涣散问题，拉动社区治理水平的提升。
目前这个试点也是在摸索过程中，并且在西乡龙腾社区、燕罗街道洪桥头社区取得了初步的成效。而今天的参与式预算模式为我们宝安区社区治理提供了一个新的治理思路。未来，我们可以在实践过程中，会探索如何将两者结合起来，在做强做实社区党委的基础上，切入参与式预算模式，探索一条符合深圳地区特点的，“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相结合的社区治理模式。
深圳宝安区智库联盟秘书长 王泽填
朱翠婷：龙岗的参与式预算模式“社区民生大盆菜”
龙岗区在2015年推出“社区民生大盆菜”项目，名称创意取自客家地区百姓逢年过节期间集聚相庆、分享美好生活的方式，盆菜里不仅有山珍海味，也有萝卜青菜，能够最大程度满足众人需求。主要做法是，以居民“点菜做菜”、“政府买单”的方式，对社区群众迫切需要、普遍关注的小事、急事、难事（如工程类项目包括社区文体设施完善、公共设施维护、小区巷道修缮、绿化种植等；服务类项目包括社区文体活动组织、各类技能培训等；货物类项目包括社区公共设备和产品的采购等），通过区、街道、社区三级进行系统化、规范化、常态化办理，实现社区居民“我的实事我做主”。
“社区民生大盆菜”项目由社区居委会负责在社区范围内广泛征集，项目的确定由社区和谐共建促进会（居民议事会）讨论票决，项目的审定由街道办召集专家论证团队进行评审，项目的实施和管理主体确定为街道办。流程从简确保项目快速落地，街道上报区民政局后5个工作日必须完成审核并报区“大盆菜”专责小组会议审定，区财政局15个工作日完成经费下拨。项目完成后，各街道办组织辖区“两代表一委员”、社区党员、居民代表、业主委员会成员以及有关项目专家，对项目实施情况进行满意度测评。在整个过程中，所有项目坚持“四公开”原则，即项目征集公开、确定公开、实施公开和效果公开，并接受“两代表一委员”和居民群众的监督。
2015至今，龙岗区已实施11批共8897个项目（工程类2869个、服务类4212个、货物类1186个），经费总额共10.92亿元。“社区民生大盆菜”项目实施以来，不仅实现了社区居民“我的实事我做主”，并在构建以问题和需求为导向、民主自治、精准施策的基层治理体系方面做了有益的探索，2016年6月被国家民政部评为中国“社区治理十大创新成果”。
今天会议介绍了海口和南昌参与式预算新模式，全民参与投票的方式确实给我们带来非常震撼的感受。如果要在深圳推行全民投票的话，成本和效果如何是值得研究的问题。完全开放投票在实际中可能存在一些问题，一些较为专业的项目不太适合由公众投票决定，需要专家去论证。海口模式跟深圳模式可以互相借鉴，共同探索，形成更加完善的新模式。这个探索的过程需要引进更多的智库机构、社会组织共同参与，共同推进改革，不能由政府一家独揽。
朱翠婷 龙岗区委改革办 改革科职员
杨勤：进一步完善参与式预算
今天的会特别有意义，通过交流大家了解更多。“民生微实事”是先从福田区先行先试，成功走向全市、全国的典范。今天看到全国各个省市都在做，都做得风生水起、各有特色。海宁一直潜心在做这件事情，增光添彩，意义非凡。我谈几点看法。
第一，通过参与式预算，使大家有了更多的了解，扩大了参与面，能通过不断扩大和深化、强化监督的力量，是非常必要的。这才真正体现了共商、共建、共治、共享理念。同时，能充分发动基层居民,通过这种模式，培育民主自治的能力，逐步形成现代化治理的格局。不足的是，政府作用非常有限，尽管群众参与的积极性初步调动起来，但专业度和深度上还有待提高。真正要能形成百姓自觉参与、正确表达的常态模式。,同时，要形成社会纠错机制，.这几个方面都是非常重要的常态模式。
我们总说顶层设计，其实顶层设计是个伪命题，大家不要想依赖顶层设计。顶层设计的人没有基层的人有这么深入的了解和感受，这么强烈的欲望，顶层更多的是想依靠基层好的经验，基本形成稳定格局了，他再归纳总结，复制推广。因此，从基层扎扎实实搞出一些经验和试点就显得很有必要。
第二，给大家介绍一个福田模式，叫做票评票选、票评票决。即100位人大代表，对所以推介项目投票评选，得票高的就是当年的十件民生实事，这是票评。到第二年完成了，各部门再来介绍情况，由人大代表投票表决，依次决出高低。这个办法比较靠谱，也简单，易于操作，即从一厢情愿到“你情我愿”。
第三，要培育公众的家园意识。大家只有深深爱这个家园、爱这个城市才能形成高度的参与感，同时，要激发社会组织的积极性，社会组织培育起来，就是力量。
第四，要建立系统科学的评价体系。马洪基金会就是要担负起这样的重任，要成为政府、社会评价体系的中坚力量。
杨勤 深圳市、福田区两级人大代表
魏建华：建议引入高新科技元素，助力“参与式预算”顺利启航
我说两句感受，我在美国工作生活了比较长一段时间，中美对比来说，我看到深圳的进步，参与式预算的试点工作意义非常重大，象谢老师讲到的，虽然通过民众参与式预算，会增加决策成本和减低决策效率，比如美国总统大选也花很多钱，成本巨大，历时很长，但花这些钱，就是为了防止决策出现重大错误。再比如，川普总统虽然比较武断，但有议会选举机制，可以避免让川普犯太大的错误。深圳做得非常好，在大湾区起到先行先试的作用，这点我非常佩服。我本身主要从事科技工作，国内外科技圈的资源多一些，在投票选举方面，类似区块链的投票技术，美国研发得都非常好，可以避免投票造假问题。美国大选时，也出现过，有人说川普投票造假，并捐助了一百万美金，组织了某个州的选票重新清点工作。用区块链投票技术，可以防止出现投票造假现象。我很愿意帮助把国外的先进技术引进来，为深圳先行先试的“民生微实事”做保驾护航，大家如果需要我帮忙，我会尽力用科技手段帮到大家。
魏建华 "美国前沿科学研究院" 常务副院长
吴海宁：以居民投票提升深圳“民生微实事”
“校友报到日”的创始人，本人是一名彻头彻尾的“深圳主义者”，本人也是“深商”概念的最早提出人之一，还是深圳市福田区改革咨询评议委员，是福田区社会建设专项资金连续七届的资深评委，于2016年将深圳的“民生微实事”推广到了海口市美兰区和南昌市西湖区，被美兰区聘为区政府顾问，眼下正在苏州、广州、福州等地，继续推广源自于深圳福田的“微实事”系列，并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2017年11月底，海口市美兰区委、区政府成功地举办了中国首届“社区治理与参与式预算”研讨会，“校友之家（深圳）”承办了本次会议。来自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中国社科院、北大、清华、南大、复旦、厦大等机构和高校的专家学者及广州、福州、南昌、苏州等地的政府官员百余人参加了会议。与会专家学者对海口美兰“双创微实事”成果的现场考察，并听取了美兰区、街道、社区、居民以及校友会代表的汇报后，对美兰区开创性的工作表示高度赞赏。
海口市美兰区自2016年12月8日启动的“双创微实事”以及2018年2月25日开始实施的“社区更新微实事”两个社区参与式预算试点项目，在各级党政部门的领导下，在社会各界的关心与支持下，在街道、社区干部的辛苦努力下，尤其是在广大人民群众的积极参与下，到今日已全部完成了项目的征集提议、合并筛选、投票确定工作，取得了阶段性的、圆满的成果，为今后的项目实施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世界顶级的美国《华尔街日报》于今年4月份派出记者来美兰区采访，相关文章于2018年6月2日发表，《参考消息》于6月4日第一时间予以转载，深圳《晶报》闻讯后，也派出记者赴海口采访，于6月21日跨版发表了《社区居民“点菜”政府花钱办事，让那些急事难事都不再是个事儿》一文，全面比较了深圳“民生微实事”与海口市美兰区“双创微实事”和“社区更新微实事”的异同。可以说，美兰区的参与式预算试点是成功的！
本人作为美兰区人民政府的顾问，完整地参与了“双创微实事”（2016-2017年度）和“社区更新微实事”（2017-2018年度）的策划、培训、咨询等工作。同时，我作为政府顾问、策划并完整参与了江西省南昌市西湖区于2017年10月29日启动的“幸福微实事”社区参与式预算改革试点。
对深圳“民生微实事”我提出如下建议：
一 、以开放“居民投票”提升深圳“民生微实事”
我一直强调海口美兰是中国大陆第一个完整的参与式预算，按照国际通行的惯例，一个完整的参与式预算应该包含全民提议和居民投票这两个要素。
1994年源起于福田区的深圳“民生微实事”是参与式预算在中国的一次实验，但由于种种原因，这次实验做得并不完整，只完成了“完整的参与式预算”的一半，即只完成了“全民提议”，未进行“居民投票”。由于广大居民没有最后的“决定权”，不能参与最后的决策，所以难以使公众保持较高的参与热情。
我建议深圳有关方面参考我们专家组在海口美兰区一、二期以及南昌西湖区一期的成功经验，开放各辖区居民（15岁以上）投票决定最终入选结果的方式，完成完整的参与式预算。可以先在福田区进行试点。
二 、在新的年度中，为充分发挥已经创立的“深圳社会组织总部基地（福田）”的作用，建议深圳的“民生微实事”正式引入“长期陪伴伙伴”计划。参与式预算成败与否，除了取决于参与主体的广大居民以外，也在极大程度上取决于社会组织的专业性的参与。
建议深圳开放高校校友会走进社区，成为社区的枢纽型社会组织，利用各高校校友会背后的高校资源，提升社区整体素质服务。
根据深圳“民生微实事”2014年开始实施至今已经四年的实践经验，到后阶段越来越需要社会组织提出更专业的建议来提升街道和社区整体素质。作为有代表性的社会组织，全国13所高校海南校友会从2016年12月开始，全程参与了海口“双创微实事”的工作，与海甸、人民街道的13个社区结对共建，发挥了重要的作用。2018年的“社区更新微实事”，又新增近10所高校海南校友会参与相关工作。我们已经建议海口美兰区政府将已经整体入驻美兰区社会组织孵化基地的23所高校校友会列为社区“长期陪伴”伙伴，使之成为立足于社区的“枢纽型社会组织”，由区里拨付一部分活动经费给予各校友会，发挥各个校友会背后所依托的母校的专业背景，以及各个海南校友会和校友个人的专业知识，为社区充当“外脑”，成为社区长期的“顾问”。同样的工作也可以在深圳“民生微实事”中实施，让百所高校深圳校友会与深圳的一百个社区结对共建，共同推动“民生微实事”向更高的层次推进。
三 、在新的年度，动员深圳大学、南方科技大学等等深圳本地高校的学生、研究生，以志愿者的身份参与深圳每个社区的“民生微实事”的相关工作。这方面，南昌市西湖区的“幸福微实事”试点有成功的经验，2017年10月，南昌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就动员了120多位大学生，分成20个小组与20个社区结对，利用课余时间全程参与了有关工作，并取得了良好效果。
四 、动员深圳各街道辖区的纳税大户，以某种形式参与进来，不管国营企业、民营企业，让他们看到他们所缴纳的税款，是以这样一种全新的透明的民主的方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地花出去的。他们本身又居住在自己社区，他们纳完税后，又可以参与社区的提议，部分决定所缴纳税款的使用，有了一部分的决定权，变成了一个闭环，这是非常有意义的。此举可以增强他们的纳税光荣感，激发他们更加自觉地纳税。
五 、今后还应该加大宣传力度，充分利用自媒体、新媒体的力量，开放线上征集建议，并最终实现线上投票。
吴海宁 马洪基金会智库百人会副总召集人、校友之家（深圳）创始人
主要媒体报道
推行参与式预算，深圳准备好了吗？
深南方+ 2018年07月02日 张玮
近年来深圳一直在加快推进财政预算管理改革，特别是针对政府预算一般管大不管小的现状，已在全市推开的“民生微实事”社区治理改革项目后，因所办事情都是由居民发现和选择而来，并自己讨论决定钱怎么花、事怎么办，政府或社会组织只是从侧面协助居民解决具体的实施问题，实现了“政府善治”“社会共治”“社区自治”良性互动，为预算支出和基层公共治理创造了新模式。
7月2日，记者从深圳马洪基金会获悉，该会学术沙龙日前以“参与式预算”为研讨话题，探讨在“民生微实事”项目基础上，深圳如何进一步升级预算改革。
“参与式预算是公共治理的呈现方式”什么是参与式预算？中国参与式预算主要推动人之一、北京世界与中国研究所所长李凡说，“参与式预算”的基本定义就是政府的部分预算如何使用，由社会“决定”。决策的过程是公开的、反复协商和不断进行讨论的过程，在国外一般要6-8个月时间。
李凡说，参与式预算的程序大致有四个，首先是政府的预算信息要对社会公开，社会则全面了解政府所做项目的成本；其次，由居民或居民选出代表对预算资金如何使用进行讨论；接着，居民代表和政府在有关政策法规和依托未来发展前景的前提下进行对话，方式可以多种多样。最后是预算代表或全体居民进行投票。
“在国外，政府、社会组织和公民都是参与式预算的主角。从我国在南昌和海南的试点经验看，基础设施比较落后的地区，居民的参与积极性反而较高。”李凡说，参与式预算是2005年国务院发展中心引入的，此后开始在地方试点改革，目前看已带来一些益处，包括有效利用政府预算资金，“之前覆盖不到的地方，可由居民提出来”，这进一步推动了基层公共设施的建设和对弱势群体的帮助。同时，推动社区治理和地方政府治理改革，特别是提升了政府和社区的协商、讨论能力。
原深圳市委副秘书长、现南方科技大学教授乐正认为，参与式预算是民主政治中非常重要的环节，体现协商式民主和民主决策的过程，也是公共治理的呈现方式。“从社会治理的成效来看，把权利的来源还给了居民，矛盾的焦点在居民内部解决了，这是非常好的范式。”乐正说。
“不同利益方充分博弈才能有效协商”
不过，针对参与式预算的主角们，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副主任于长江认为，社会组织不能仅仅是政府购买服务式的参与，应有实质性推动某件事情的明确目的，同时要培养不同意见的人在其中博弈、讨论，甚至是讨价还价。
“不是投票越多越好，怎么确定利益相关者，让最相关的人有发言权，相互形成制衡、平衡，吸引全民都参与，非常重要。从长远来说，特别是已经推动起参与式预算的地方，反而要鼓励分化和清晰利益诉求。”于长江说，参与式预算只有涉及到人们切实关心的实际利益问题，从利益角度引导民众协商、讨论、投票，才能真正有效推广，推动基层治理可持续性。
乐正则建议，专业机构和专业人士也应参与进来，否则会降低科学性。“比如说会计师、律师的参与能解决决策的合法性和合规性问题。再比如，在老旧小区修电梯问题中，选哪个品牌的电梯等，应有专业机构参与。另外，属地机构的参与，特别是一些大的小区物业方也可加入，使得参与的主体更开放、更多元化。”乐正说。
此外，深圳市公众力发展中心理事长范军表示，参与式预算还有很多改良空间，应适应整个社会发展的节奏，比如考虑未来小众化、个性化、社群化、共建共治共享中的规则，避免狭义的参与式预算。深圳市决策咨询委员会智库建设与公共咨询组专家贾琤则提出，既然是为民生进行的参与式预算，应建立一套以公众参与为主体的科学评价体系，对预算结果进行评价。
推进民生微实事 社会参与提升空间很大
南方都市报 2018年06月28日 张小玲
一场有关参与式预算的学术沙龙昨日在“改革之城”深圳举行。按国际通行做法，一个完整的参与式预算项目，是由“全民提议、公众参与”组成的。参与式预算政府的部分预算(不是全部预算)如何使用由社会“决定”，不只是讨论。决策的过程是公开的、反复协商和不断进行讨论的。国外一般要六个月到八个月，国内一般是三个月到四个月。
深圳推行的“民生微实事”被专家认为是具有深圳特点的参与式预算一种探索。深圳民生微实事实施五年资金投入约5.4亿，社会投入约0.54亿。另外社工机构培育也花了很大力量，39家社会机构承接500多个“民生微实事”项目，社会组织自我的输血也在向造血转化。
通过参与式预算，在街道、社区，干部、干群互动更加融洽。据反馈，平常动员街坊参加活动参与度并不高，现在他们带动感，主动赞誉感非常强烈。参与式预算是公共治理呈现，从社会治理成效来看，某种程度上也把基层的社会矛盾自己分化解决了。
参与式预算更重要的是改善社会资源配置的效率，经济建设可以通过市场配置资源，社会建设没有调整配置资源的手段，通过投票可以提高效应。从深圳已实施的民生微实事来看，社会参与可以提升的空间很大。参与式预算并不是单一的模式，而是会在不同地区依据不同实际形成不同模式，未来也有可能朝小众化、个性化、社群化发展。
正如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副主任于长江所认为，预算涉及人们切实关心的实际利益，引导民众协商、讨论、投票，每个民众各自从切身利益角度推动，只要他们都关注自己的利益并在这个过程中形成博弈，形成真正有效的讨论和协商，那样才是稳定、可持续的，真正能推广的方式，而不是简单的理念推动。
海口南昌 “参与式预算”在深圳受智库热议
香港商报 2018年06月28日 黄凤鸣
6月27日下午，深圳学术沙龙系列活动之297“关注中国改革新高度---参与式预算”会议在深圳银湖脑库CDI举办。海口市美兰区小区管理中心刘建维、南昌市西湖区民政局副局长吴刚、福田区民政局副科长朱智标、龙岗区委改革办改革科朱翠婷分别介绍了当地参与式预算项目的经验。深圳市马洪经济研究发展基金会创会理事长李罗力，原深圳市委副秘书长、现南方科技大学教授乐正，北京世界与中国研究所所长李凡先生，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副主任于长江，深圳市公众力发展中心理事长、智库百人会副总召集人范军，深圳市体制改革研究会执行会长孙昌群，深圳市人大代表、智库百人会副总召集人杨勤，深圳市决策咨询委员会智库建设与公共咨询组专家贾琤，以及智库成员谢频、刘开明、段建仁、茹春华等出席参会，针对参与式预算项目------海口美兰、南昌西湖“双创微实事”话题进行了点评和热议。
马洪基金会创会理事长、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副理事长李罗力认为，现在民生预算还是由政府定，如果政府财政支出预算要让老百姓参与解决，怎么让民众参与到政府的预算工作中，这便是参与式预算。海口市美兰区、南昌市西湖区都是政府部门，他们现身说法的经验可提供宝贵的参考。
海口市美兰区人民政府顾问，校友之家深圳创始人，马洪基金会智库百人会副总召集人吴海宁认为，始于2014年的深圳福田区的“民生微实事”只完成了“全民提议”这一环节，而决定权仍放在街道议事会，并未开放给全体居民。2016年12月，由校友之家将深圳“民生微实事”的经验引入海南省海口市美兰区，进化迭代成了中国大陆第一个完整的参与式预算项目------海口美兰“双创微实事”。按国际通行做法，一个完整的参与式预算项目，是由“全民提议、公众参与”组成的。“美兰模式”今年进入第二季，又进行了进化迭代。如果说深圳“民生微实事”是“微实事”系列的1.0版，那海口美兰“双创微实事”（2016-2017年度）就是2.0版，而于2017年仍由校友之家担任顾问的南昌西湖“幸福微实事”（2017-2018年度），以及海口美兰“小区更新微实事”（2017-2018年度，正在进行时）则已迭代进化到“微实事”系列的3.0版。
参与式预算在中国主要的推动人之一，海口市美兰区人民政府顾问、南昌西湖区幸福微实事的项目顾问，北京世界与中国研究所所长李凡教授介绍，参与式预算在中国地方做了以后，起到了种种效果：推动基层公共设施的建设，有效利用政府预算资金，对弱势群体有帮助，推动政府和小区的协商、讨论，推动邻里关系的改善和小区治理，推动地方政府治理改革等。
李凡总结，海口和南昌参与式预算的新模式包括： 1，全民提议：每个街道给100、120万的项目，每个小区给30万。2，社会组织介入。3，老百姓提出意见，政府归纳，再回到老百姓，再讨论，讨论完了以后再回到街道。4，街道根据讨论情况给出一定的预算额度。5，公众参与，15岁以上，本地居民和工作的都可以投票。
原深圳市委副秘书长乐正提出了四点建议：一是进一步增强预算参与的开放性，参与的主体不能就是政府和居民，还应该有社会组织、传统的居委会、义工组织、专业机构和专业人士、属地机构等。二是预算的参与，除了决策过程中，西湖区五民是全过程参与。三是协商的规则和最后流程的规则，科学性、合法性、合规性，最后要形成一种机制。四是参与的成本必须有合理性，所以就没法推广。
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副主任于长江认为，预算参与本身的教育功能更有意义，隐含社会主人翁意识、公民意识。预算涉及到人们切实关心的实际利益问题，利益角度引导民众协商、讨论、投票，也可以说是推动治理可持续的，而且是具非常实质性的推动。
深圳公众力公益发展中心理事长、马洪基金会智库百人会副总召集人范军有他自己的看法，他不鼓励把美兰和南昌与深圳“民生微实事”做对比，深圳在不断优化各种条件，没有哪个城市可以在短时间内超过深圳。同时，不能因为投票多少左右这个项目的投入，这是粗暴式的民主，它不适合民生项目。另外要注意提升客体赋能，弱势群体培养他的能力，让他获得公平的发展机会。
深圳市决策咨询委员会智库建设与公共咨询组专家贾琤对这件事非常看好，不仅是民主协商，有助于消除不平等。更重要的是改善了社会界资源分配的效率，经济建设可以通过市场配置资源，社会建设没有调整配置资源的手段，通过投票可以非常好的提高社会建设过程中的效应。但这事做起来肯定是漫长的过程，未来最好的预期是能通过现在已经做的地区摸索出具有普世性的操作机制
晶报“深生活”栏目有关社区居民参与政府公
共预算的报道引社会关注
民间智库开沙龙讨论参与式预算
晶报 2018年06月28日
“社区居民‘点菜’，政府花钱办事，让那些急事难事都不再是个事儿。”——6月21日的晶报“深生活”栏目中，晶报记者对海口市美兰区借鉴深圳“民生微实事”项目经验，让社区居民参与决定如何使用政府公共预算一事进行深入报道，引起广泛关注。
昨天下午，深圳市马洪基金会特邀请借鉴实施“民生微实事”项目的海口市美兰区和南昌市西湖区的有关负责人，与深圳的专家学者一起围绕“参与式预算”话题展开学术沙龙讨论。对于海口美兰和南昌西湖的“微实事”项目，富有经验的深圳有关部门工作人员建议，通过“微实事”项目撬动社会资源，是持续实施该项目的一个重要发展方向。
参与式预算
有利于推进社区治理
“这是《晶报》6月21日登的一篇报道——社区居民‘点菜’，政府花钱办事，让那些急事难事都不再是个事儿。文章全面报道了民生微实事以及海口市美兰区双创微实事和社区微实事的情况，大家可以作为背景资料了解。”昨天下午的学术沙龙上，马洪基金会智库百人会副总召集人吴海宁把6月21日的《晶报》分发给每位参会人员。接过报纸的嘉宾马上翻到“深生活”栏目，并细细研读起文章来。
对于参与式预算，许多人并不熟悉。海口市美兰区政府顾问李凡介绍称，参与式预算最基本的定义就是政府的部分预算如何使用由社会“决定”。决策的过程是公开的、反复协商和不断讨论的过程。在国外一般需要6个月到8个月时间，在国内一般是3个月到4个月的时间。李凡表示，参与式预算的实施有助于推动基层公共设施的建设，使政府预算资金得到更有效的利用，对邻里关系的改善和社区治理等方面也有一定推进作用。
随后，来自海口市美兰区和南昌市西湖区负责“微实事”项目的有关工作人员现场分享了试点经验，并就“微实事”项目的未来发展与深圳有关部门工作人员展开了讨论。
发挥社会力量
参与“微实事”
“做‘民生微实事’要搞清楚出发点和落脚点，出发点是要解决百姓身边的小事，落脚点就是要探索基层民主协商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问题。”福田区民政局副科长朱智标表示，“民生微实事”运作正在从“自我输血”向“造血”转化，福田在推动“民生微实事”5年来，资金的投入大概是5.4亿元，撬动社会投入资金0.54亿元。除了将社会资金引入“民生微实事”之外，福田也大力培养社会组织，目前就有39家社会机构承接500多个“民生微实事”项目。
通过“民生微实事”撬动社会资源，也是南山区在运作过程中极为重视的一个环节。南山区民政局有关工作人员表示，丰富的高校资源和高新产业聚集是南山区特有的优势。在“民生微实事”运行中，他们形成了校园、社区、园区紧密结合的“三区融合”特色。他们邀请学校的专家对实施项目进行指导，筛选适合的学生创业项目加入“民生微实事”，并邀请大学生作为志愿者参与多样活动。同时，他们还动员社会各界精英和社区居民通过竞赛等方式了解“微实事”项目，并为社区发展建言献策。
“微实事”项目
未来如何发展？
晶报记者了解到，海口和南昌的“微实事”项目均“脱胎”于深圳，打造出“美兰模式”和“西湖模式”，其中与深圳“民生微实事”最大的不同，在于这两地都使用了社区居民投票的形式来决定最终的实施项目。这种方式是否适用于深圳呢？
“深圳不一样，人口流动性太大了。”福田街道社会事务科科长龙纪东此前接受晶报记者采访时直言，比如皇岗村现在就住了四五万人，邻里之间都不认识，发动居民投票既难操作，也耗费时间。南山区民政局有关工作人员认为，这种投票方式成本过高。
吴海宁则持不同的看法。他认为，由于许多居民不能参与最后的决策，使百姓保持较高的参与热情将越来越难。因此，他建议，深圳可以参考海口美兰及南昌西湖的成功经验，开放各辖区居民（15岁以上）投票决定最终入选结果的方式。同时开放高校校友会进社区，利用高校资源提升社区整体素质服务。